不要她了 p ō18q s.c ōм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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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利达又开始咳嗽,好不容易平复些,才哑着嗓子开口。“老板说,可能要关门,等‘风声’过去。” 她扯了扯嘴角,想笑一下,可那笑却比哭还难看,“风声…什么风声呢?不就是北边越来越近的炮声吗?”
  她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杯子,俞琬伸手托住她冰凉的手腕,帮着她把药喂下去。
  不知过了多久,许是药效上来了,利达又开始喃喃低语,说梦话似的:“他……很久没来了。”
  俞琬握着钢笔的手微微一僵。在这座城市,能让利达用这种语气提及的“他”,指向性太明确不过了。
  几个月前,她在红磨坊后台见过他们,君舍难得地微微弯着腰,听利达兴奋地介绍着她工作的地方。
  她一直以为,利达是有被好好保护着的,君舍那样的人,愿意花时间停下来,蹲下来,对利达说那么一番话,还悄悄去看她的演出,总该是…有几分真心的吧?
  在那之后,利达也来过诊所两次,只说是感冒。俞琬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,便也不好多问,假装什么都不知道。
  现在看着利达蒙着层灰似的眼睛,俞琬心里一阵发闷。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,只好默默递过一杯温水。
  利达却没去接。
  她呆呆望着天花板,曾经在舞台上流光溢彩的大眼睛,像蓄满了雨的湖。接着,泪珠就那么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,打湿了毛衣领子。
  “那位先生。他以前会来,不常来,但……会来。他帮我离开了那些不好的地方,给了我那间小公寓,他说我跳舞时…像马德里午后的阳光。”
  消毒水味萦绕在小小的诊室里。
  “两个月……我已经快两个月没见到他了。”
  俞琬在心里默默计算着。上一次见到利达,便见她眼神里有些暗淡,只当是她累着的,那大约是一个多月前的事。但她那时还会笑,还会说起新编的舞步,而现在……
  “他不来了。公寓的钥匙……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留着,”她用手背胡乱抹了下眼睛,可泪水怎么擦也擦不干。
  “红磨坊的人最会看眼色了,我的主舞位置……上周就有人顶上了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抬起泪眼看向俞琬,像个迷路的孩子,“文,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?还是……我变得不好看了?”
  “……昨天管理员来敲门,说起下季度的租金。”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急切地补充,“钱我还有的,他之前给我的那些,我省着用,还能撑好一阵。我不是活不下去,真的。”
  话没说完,她的声音就垮了下来,积攒了许久的情绪像是终于绷不住。
  “我该怎么办?继续在这等,等他哪天忽然想起我?还是……回西西里?”她苦笑,“可仗打成这样,怎么回去?回去了又能做什么?”
  她不是来要钱的,也不是单纯来看病的,她只是感觉,在越来越混乱的现在,自己的主心骨像是被抽走了。那个把她从泥淖中拉起的男人,消失了,留下了一个呼啸着冷风的空洞,呼呼在吹。
  上帝把他派来拯救她,在她以为抓住幸福的时候,是不是又把他收回去了。请记住网址不迷路yēdu⒊点cǒМ
  她只是太需要一个人,听她说说这些了。
  女孩说着说着,又绕回了那位先生。
  “以前…最多隔两周,他会来,或者至少,派人送些钱,或者礼物来。一盒巧克力,一条新丝袜……他知道我喜欢亮晶晶的东西。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  她忽然攥紧了裹在身上的毛毯。
  最后一次见面…是在那间小公寓里。他心不在焉的,一直看表,看窗外,她问他,是不是她惹他烦了。
  说到这,女孩的嘴唇发起颤,几乎讲不出完整的句子来,“他只是……摸了摸我的头发,像摸一只小猫。”
  利达闭上眼睛,仿佛还能清晰感受到那天,他手指穿过她发丝时的冰凉。他当时说,“利达,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。”
  话音落下,她忍不住把脸埋进毛毯,啜泣声在羊毛织物里闷闷地回荡着。过了好一会儿,才抬起红肿的眼睛来。
  “他不要我了,如果盟军真打进来了,我该去哪里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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