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期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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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庆阳观坐落于青霞山的半山腰之上,形制不若佛寺华丽豪阔,皆是古朴清冷的青石黛瓦。
  观前的平台上,供奉着写有“太上中元七气赦罪洞灵清虚大帝平等应善天尊”的神位,香坛中青烟袅袅,皆是来此的道众奉上的香火,以求慰度亡魂,消灾度厄。
  阿厘为父母和周克馑进过,远远地看着周琮为外祖及母亲进香,举着手中的香柱要递给十九,后者却不接。
  “怎么不拿?”她奇道。
  十九道:“我乃百楼长大的孤儿,无牵无挂,无人可祭。”娃娃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神色。
  阿厘蹙眉,直接将一束放进他的怀里:“那你也非石头缝里蹦出来的,双亲不在人间,也护佑着你,至少告慰他们呀。”
  十九挑眉:“你怎知他们护佑我?”
  阿厘眼瞧着周琮要进完香,心不在焉地回他:“你康健地长大成人,还有作为,不就是运气极好么。”说完便小跑地迎到周琮跟前。
  他身上染上了浓重的香火味,阿厘嗅着小声打了个喷嚏。
  周琮等她用帕子擦完鼻子,才无奈开口:“要我多穿,自己怎还着凉了。”
  阿厘鼓腮:“不是着凉!是被大人身上的味道呛的。”
  闻言周琮抬袖去闻,香灰扑鼻,不由得也咳嗽两声。
  “哈哈哈哈——”阿厘见状笑的见牙不见眼。
  周琮寻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指,捏了捏小巧的指肚:“大庭广众,端正仪态。”
  阿厘顺从地合上唇齿,唯余一双月牙笑眼看着他,似乎憋得很辛苦。
  莹莹青翠在后,她鲜嫩生动,生机勃勃地站在他身侧,仅仅是看着,便有无限喜悦。
  周琮也跟着勾唇,不知不觉同她十指相扣。
  之后听了会观主的诵道,才回去。
  入秋后的傍晚来的更快,日头西下,阿厘在交幽园的偏僻处独自点燃一路矮烛,在尽头放了铜盆,一点点给周克馑烧去她这么久以来缝制的衣服。
  烛火随风摇曳,细竹婆娑作响,圆月皎白当空,清光洒在叶梢与青石之上。
  “阿馑……”
  铜盆里的火光映亮她的面庞,上边泪痕纵横,泠泠反光。
  “周克馑,我一直想这么唤你,不想唤作二公子,也不喜欢叫什么檀郎。”
  “你若是真的来了,能不能告诉我?”
  “若是在我身边,你就灭一盏灯。”
  她哀哀地等着,又补充:“若是新鬼没那么大能耐,那你让风打个旋也行!”
  “……或者其他的什么,能提醒我你来了就好。”
  许久,她的肩膀塌了下来,眼泪啪嗒啪嗒顺着下巴尖落到青石板上。
  “好想你呀,阿馑。”她哽咽着,像早就盼望的那样,跟表公子或者其他周克馑亲近的朋友那样叫他。
  “我做了好多好多噩梦……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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